8大员建筑报考条件，胡佛与开平矿案：欺诈+杠杆收购（一）

开平矿案是清末民初一桩非常有名的经济纠纷案件。中国最好的一家矿山，洋务运动的标志性成就，经过一番匪夷所思的财务操作和幕后谈判，在1900年变身为一家英国企业。

之后的30多年时间里，中国民众多次发起收回开平矿务局权益的运动，都没有成功。开平矿案涉及众多人物，后来担任美国总统的胡佛是其中的一位关键角色。从胡佛的经历入手考察开平矿务局的权属变动，可以看到这中间有哪些人参与，他们做出了怎样的决策，如何最终影响开平矿务局的命运。

胡佛的早期经历

美国总统胡佛，出生于1874年，家庭条件属于中产阶级。他在童年遭遇不幸，6岁丧父，9岁丧母。胡佛后来和舅舅一起生活，中学没有毕业。13岁就在他舅舅的公司里面担任办公室工作，同时在夜校自学商业簿记。

1891年，胡佛听说新成立的斯坦福大学在招生。他决定报考这家大学，将来做一名工程师。斯坦福大学免收学费，也是他选择这所学校的原因。由于他早已从中学退学，没有课程基础，在入学考试中，除了数学，其他成绩都不及格。

胡佛利用暑期自学，在秋季再次参加考试。这次成绩不错，除英语外全部通过。学校准许他入学，只是要求他补习英语。当时斯坦福大学还在兴建，有不少建筑项目。因为没什么钱，胡佛在学校时曾经住在建筑工人的房子里。

经济条件差没有限制他的活动能力，胡佛在学校里很活跃，是橄榄球队和棒球队的财务经理。胡佛很擅长卖票，在他的管理下，球队还清欠款，实现了盈利。他还发起了一家学生洗衣合作社，并且转让给后面的学生。

胡佛学习成绩平平，没有得过A。除了德语，倒也没有不及格的课程。地质系主任非常欣赏胡佛，让他参与美国政府组织的全国性矿山调查。当时矿业工程师工作条件非常艰苦，需要有不畏艰险的精神和非常强的事务性能力，这正是胡佛所具备的品格。

斯坦福大学对他很好。生病的时候，账单是系主任支付的。毕业时，英语写作没有达到要求，地质系教授出面向英语系主任要求通融。地质系招收的第一名女生后来成为他的太太。

1895年，胡佛毕业，获得地质学学位。此时全国地质调查结束，胡佛失去了收入。据他自己说，毕业时口袋里只有40美元。1993年，美国发生经济危机，胡佛找工作很不顺利，一度在井下工作，非常艰苦。

后来他终于找到一份探矿的工作，转为技术岗位。由于在工作中表现出管理才能，胡佛成为一家矿场的主管。一年后，胡佛加入总部位于伦敦的 ，中文文献称墨林公司。

19世纪后期，美国西部的金矿很出名，由此培养出一批高水平的矿业工程师和管理人员。墨林公司当时在澳大利亚开发金矿，希望运用美国的经验。他们请人在美国西部招募最优秀的矿业工程师，给出的报酬是每月600美元，相当于胡佛当时工资的三倍。

墨林公司的招募条件上要求应聘者年龄在35岁以上，胡佛不符合条件。但雇主向墨林公司做了有力的推荐，胡佛还是成功申请到了职位。墨林派他到西澳大利亚金矿工作，这一年胡佛还只有23岁。

澳大利亚是胡佛采矿事业起点，他表现出很强的管理才能。比如聘用新毕业的美国大学生取代原有管理层，引进意大利工人降低工资，破坏本地工人提高工资的要求。

胡佛看中本地一个新的矿区学什么技能好，竭力劝说墨林公司购买。墨林投资50万美元买下Sons of 矿区，由胡佛担任经理。这个矿区每年产金价值100万美元，连续生产20多年。

胡佛在自传中记述道，“我在几周后完成勘探任务，随后建议墨林先生以二十五万美元的价格购买其股份的三分之二，另外提供二十五万美元的营运资本。这是我第一次承担责任，运作如此巨额的资金。不过，这片矿区最终被证明运营良好。墨林先生的公司对此次商业冒险事业感到满意”。

购买金矿属于典型的商业冒险，看来胡佛不仅是优秀的管理者，也是出色的创业家。现在，他的工资已经涨到1万美元，费用在外，还配了厨师和男仆。

1885年，柏林会议召开，代表非洲已经瓜分完毕，列强将注意力转向中国。1898年，清政府成立路矿总局，外商认为投资中国矿业的机会来临。1898年，墨林来到中国，结识了天津海关总税务司德璀琳和开平矿务局督办张翼。他们谈判达成借款协议，20万英镑，年息12%。

据说墨林曾经提出入股开平矿务局，但张翼不同意。张翼请墨林协助招募矿务工程师，墨林推荐胡佛担任这一职务。胡佛在澳大利亚工作出色，得到墨林信任，另一方面，胡佛个性倔强，与他的上司墨林公司澳大利亚总经理之间的冲突变得严重起来，公司也有意将他调开。

开平矿务局开出的薪水是2万美元，胡佛工资加了一倍。据

作者哈里斯估计，这笔钱相当于2022年的67.5万美元。胡佛接受这份工作后打电报给未婚妻，向她求婚。结婚后，两人前往中国就职。

1899年3月，胡佛到中国时只有25岁，他是开平矿务局督办张翼的技术顾问，同时也是墨林公司的代理人。胡佛夫妇在天津的住宅有15间房子。只要拍拍手，仆役就会出现，满足一切要求。

胡佛对自己赚钱的本领极为自豪。他曾经说，男人如果在40岁还没有挣到100万美元，那就太不成功了。当上总统之后，他将工资捐赠给慈善组织，表示自己绝不贪心。

开平矿务局的成功和困难

开平矿务局成立于1878年，是洋务运动期间开办的十几家煤矿中最成功的一家。洋务运动也称自强运动，以往的叙述强调洋务运动的失败，对洋务运动的成就有所忽视。

以钢铁生产为例，有人做过一个恶搞版的全球钢产量排序。前三名分别是中国（不含河北）、河北（不含唐山）和唐山（不含瞒报）。这项排名突出了唐山在钢铁生产方面的优势，而这种优势并不是短期内出现的。唐山在钢铁行业的地位可以追溯到开平矿务局时期所形成的矿山、铁路、港口联合体。

在洋务派看来，自强运动成功的机会是挺大的。追赶先进国家的成功例子有德国和俄国。特别是德国，利用重化工业优势成为欧洲强国，甚至打败了工业化领先的法国。不光中国的洋务派这样想，日本明治维新志士也是这样想的。

在太平天国战争和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，洋务派的思想逐渐成型。1870年，李鸿章成为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。1872年，轮船招商局成立，1877年8大员建筑报考条件，开平煤矿开始建设，包括铁路项目，1880年，津沪电报局成立。从满足现代交通运输需要的轮船、铁路、港口，到海军所需要的动力煤以及通信技术，体现出比较系统的自强运动思路。

开平矿务局创办人唐廷枢，广东香山人。幼时在教会学校学习英语，毕业后担任香港政府翻译。1858年，唐廷枢到上海海关做翻译，期间涉足商务投资。1861年，唐廷枢成为怡和洋行代理，1863年担任买办（总经理）。1873年，他从怡和洋行辞职，加入招商局，担任总办（总经理）。招商局经营取得成功，唐廷枢获得李鸿章信任。

1878年，李鸿章任命唐廷枢为开平矿务局总办。他为开平矿务局规划的基本经营方案有四条，第一，西法开采，机械化作业。土法作业一名员工一天只能开采500斤煤，而英国矿工一天可以开采两吨。第二，路矿并举。铁路运输决定矿山成败。第三，多业发展，煤铁联合体。第四，官督商办。

从历史来看，前两项特别出色，是中国企业最成功的典范。特别是第二条，以唐胥铁路为代表。不只是中国的第一条铁路，自有铁路还成为未来开平矿务局的一项重要竞争优势。

第三项没能成功，第四项争议很大。官督商办的背景是已经知道官办肯定行不通。早期自强运动办的兵工厂暴露出多种弊端，产品没有竞争力。官商合办，性质和官办一样。如果只是商办，企业必然受到社会舆论的怀疑，办不起来。最后，只剩下官督商办一条出路。

官督商办算是一种制度创新，缺点是没有责任人，只能等公司法出台之后改变身份。应当承认，官督商办也有优点，有时企业甚至非官方背景不可。

中国第一条铁路是开平矿务局的唐胥铁路，这条运煤铁路靠近位于遵化的清东陵（八九十公里）。有关清廷官员阻碍唐胥铁路的故事可能有些夸张，但如果没有李鸿章支持，唐廷枢恐怕真的没有办法。

开平矿务局曾经遇到一个困难。国内煤成本高于国外煤，原因和运输过程中的税有关，国内煤的税（离港加进港）是进口税的20倍。进口煤关税是由中外条约规定的，算是帝国主义特权。国内煤的港口税，尽管高得极不合理，却不能调整。当时没有保护民族产业的意识，在政府看来，煤矿经营者的死活与他们无关，至于煤税导致煤价过高，影响民众生活，官员们从来没有在意。

另一位洋务派官员沈葆祯在开办基隆煤矿时已经发现这一弊病，他向朝廷争取到将税率减少为1/10的优惠，。尽管仍然是进口税的一倍，至少差距小多了。1881年，在李鸿章努力下，开平矿获得相同待遇。这也算是官督商办优点的一项注解。

开平矿的赢利模式简单清楚。首先是进口替代，特别是天津市场，这里是进口煤的主要市场。1871-1880年，中国每年进口煤炭15万吨。开平矿临近天津，可以面向整个华北销售，替代进口。

招商局是用煤大户，开平产煤，招商局可以不用再购买进口煤。优先使用本国煤本来就是自强运动的目标，未来海军也需要用煤，开平煤矿将成为国防重镇。此外，招商局轮船从上海南粮北运天津，回程正好可以运载开平煤到江南销售。

1881年，开平煤矿开始出煤，第一年产量不高，只有3613吨。李鸿章曾经抱怨说，花了70万两白银，产量远远低于计划。

1882年，唐胥铁路开通，打破了运输瓶颈，开平煤矿产量迅速增加。1882年，吨，1883年，吨，1885年，吨。1889年，吨。

与此相对应，天津港进口煤炭数量急剧下降。1881年，天津港进口煤8156吨，1882年，5426吨，1883年，3785吨，1884年，1296吨，1885年566吨，1886年301吨。

洋务运动的结果是国内煤炭消耗大增。1885年，进口煤30万吨，1899到1900年间进口煤增加到80万吨。由此也说明，天津港进口煤减少主要是国内煤，特别是开平煤，替代了进口需求。

开平矿务局在经营中遇到的一项主要问题是资本不足。1875年，开平创建时购买机器，政府提供了20万两白银作为资本，其中10万两由李鸿章在直隶总督权限内解决。

1880年，资本增加到30万两，1882年，再次增资，达到100万两，后面的资本主要来自上海金融市场。在此期间，开平矿务局的实际资本支出已经超出200万两，始终处于资本不足状态。

随着矿山经营情况好转，开平股价从100两最高达到210两。1883年夏天，上海发生金融风暴，开平股价下跌到80两，出现财务困难。李鸿章通过政府资金加银行贷款帮助开平度过难关。

既然官督商办，困难时求助于官方也很合理。不过李鸿章对此十分恼火，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下一次，下一次的救助规模会有多大。官方对现代企业的资本需求感到头痛，这是19世纪90年代考虑中外合办、利用外资的动机。

后来开平矿务局在原有的开平矿基础上增加林西矿，股本增加到150万两。1888年，开平矿务局开始支付股利，年息6%，之后基本保持在10%~12%。

张翼的身世之谜

1892年，唐廷枢去世，张翼接任总办。在此之前，开平矿务局在经营中的弊端已经开始显露，特别是官民合办的原则受到侵害。企业赚钱了，代表官的势力就来伸手。

开平矿务局管理上依赖个人，并且官气比较重。同为官督商办，招商局公开发布年度财务报告，但开平矿务局却不发布。没有透明度，也就谈不到企业治理。

尽管有种种问题，总的来说，张翼接手的是一家声誉非常好，前景也很不错的企业。

张翼任总办是李鸿章保举的，理论上讲他应当是李鸿章信任的人选。奇怪的是，尽管开平矿务局的资料非常丰富，而且历史上至少有三波编纂开平矿务局资料的热潮，有关张翼的背景介绍却非常少。

唐廷枢的个人经历有极为详细的资料，履历上可以做到连续，张翼却没有这样的记录。张翼成为全国名人是在1902年，这一年开平矿案发作，他是这一事件中的核心人物。张翼官至工部右侍郎8大员建筑报考条件，胡佛与开平矿案：欺诈+杠杆收购（一），熟悉他的人很多，公众也有兴趣知道他过去的经历。即使后来民国学者编纂史料，相距时间也不长。清朝灭亡之后，不存在隐私保密的需要，而且他的后人也在。为什么如此重要人物的经历没有详细记载，很难解释。

现在看到的张翼履历资料是1883年在两江总督左宗棠处办理洋务及盐务，1884年调到直隶水师营务处任职。1886年，醇亲王奕检阅北洋水师时，张翼作为李鸿章下属“在事文武”成员拍过一些照片，其中一张8人照片中有张翼。和他一起拍照的有盛宣怀（前排左一），有后来担任两广总督的淮军名宿周馥。这至少可以证明当时他已经位列李鸿章核心助手圈子。

1891年8月，张翼被任命为开平矿务局会办，估计已经在为唐廷枢去世做准备了。第二年，他当上了总办。在那个时代，担任开平矿务局总办需要什么样的资格？我们可以从另一位著名的北洋人物任职背景来看。

周学熙是北洋政府头号经济专家，也是中国最成功的企业家之一。1894年考中举人，之后在浙江做官，1898年捐候补道，担任开平矿务局会办，第二年升为总办。虽说周学熙确有经营才干，但这样快的升迁仍然让人觉得不自然。如果知道他的父亲是上文所说的北洋系核心成员周馥，那么情况就很清楚了。担任总办，主要的不是资历，而是政治上必须有非常得力的支持。

从李鸿章时代任用买办创业，到现在任用官僚背景的高管，张翼时代的管理思路显然有了重大变化。张翼和周馥是儿女亲家（周第七子娶张女），张翼提携周学熙，可能是为了换取周馥在政治上的支持。有记录显示，张翼上任后的1892年，开平矿务局的公款存入突然大涨，显示张翼在吸收官款方面更有本领。

张翼在政治上的主要支持者是谁？应当是李鸿章。但只靠李鸿章还不够。有很多记载说他是醇亲王的仆役，还有人说张翼的续弦是慈禧的亲戚。张翼是旗人，有这种皇亲关系并不奇怪，但由此认为这是皇室试图伸手攫取开平矿务局的利益或控制权，还缺乏可靠依据。起码他在出任开平矿务局总办之前已经在洋务派圈子里做了10年，李鸿章对他的能力是了解的。当然，皇室肯定乐见张翼作为旗人出任这一要职。

那么，张翼的管理能力如何？对这个问题，有不同的回答。贬低张翼管理能力的人非常多，在英商骗走开平矿务局之后，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张翼无能。在此之前，批评张翼管理无能的有唐廷枢的侄子唐绍仪，有来华担任张翼顾问的胡佛。

李鸿章本来是最理想的评估者，他是张翼的直属上级，也是洋务运动领袖。可是李鸿章在奏折和书信中似乎没有特别提到张翼，这和李鸿章与唐廷枢的大量往来形成对比，“中国可以没有李鸿章，不能没有唐景星”，这是李鸿章自己说的。

张翼这边的文件资料也很少。有关开平矿务局的奏折收录在研究资料中。除此之外，看不到他写的东西。在甲午战争研究资料中倒是提到张翼，因为丁汝昌的书信已经整理出来，其中有多次向张翼抱怨开平煤份量不足或质量不佳。这是正常公文，不能证明张翼有损害军备的行为。

另一方面，赞扬张翼的也有。比如我们查到两江总督刘坤一1895年的一份奏折，里面赞扬了张翼，说他在安徽管理正阳关盐务时工作表现出色，后来参与洋务也有成绩。

当时天津到山海关的铁路分为官商两路，官路造价高而亏损，商路造价低而赢利，商路就是由张翼管理的。刘坤一奏折的目的是请朝廷设立铁路商务公司，借洋款作为开办费用。

从奏折的内容来看，他很可能是应张翼所请，因为里面提到张翼已经有把握从德国商人处借到款项。因此，他的赞扬要打个折扣，但两条铁路经营情况的对比应当是真的。[i]

看来张翼是一位善于利用政治资源的人物。他本来是李鸿章的下属，甲午战争后，李鸿章失去权力，张翼就找到另一位大员，两江总督刘坤一，为自己说好话。刘坤一是湘军将领，和直隶这边关系并不密切。

大致而言，张翼在清朝政府的官员中应当是一个比较擅长经营的人物，或者是一个比较得到认可的理财专家。可以肯定的是，他没有任何现代企业管理经验，之前也没有担任重大职务的记录，这些特点会影响他的企业经营思想和决策。

[i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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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山东房屋市政工程施工许可管理办法改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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